变化
如果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，那——那个人，应该不会想活着。
我不允许你只是从我的生活路过。我要你参与我生活的全部。
————
“醒了。”黑瞎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，皱了皱眉。
他刚遇到少年时，少年就像一只猫，总是炸毛。
少年到底是变了。
三天前，他下斗回来，要回四合院，一个胡同，突然扑出个人。
是少年，他受了很重的伤，已经昏迷了。估计是撑了很久，实在撑不住了，晕过去了。
黑瞎子把人背回了四合院，顺便给人处理伤口。
伤口很多，皮肉翻卷，触目惊心，黑瞎子刚看到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少年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，大大小小的伤口，密密麻麻的。
少年昏迷了三天。
“黑爷。”少年的嗓音嘶哑。
黑瞎子看着少年，叹了口气，“告诉他们吗？”
“随你。”黎簇不咸不淡的应了句。
黑瞎子给吴邪打了电话。吴邪立马带着王胖子张起灵来北京了。
一同来的还有解雨臣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弄的？”吴邪看着少年的伤口，说不心疼是假的。这个少年，是他一手带出来的。
以前，炽热的少年总是跟着他，很信任他。可是——现在的少年，语气淡淡的——很像小哥。
“吴邪哥哥，”解雨臣悠悠的开口，“他们真是把你宠坏了。你说你，招惹完人就跑了，一点也不负责。”
吴邪张了张口想说什么，最终什么也没说。是他对不起少年。
“喂，你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的，好歹下床走走啊。”黑瞎子见床上少年动了动，走过去扶起黎簇，在他背后放了个枕头，给人喂了点水。
“等我好了吧。”黎簇语气依旧是平淡的。
“一会儿苏万杨好要来。”黑瞎子讲手机推给黎簇看了看，“你跟我去买菜吧。”
“外卖。”黎簇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黑瞎子。
“你看，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，你就这么招待他们？”
“这是你的地儿。”黎簇依旧不想出去，往自己口袋处摸了摸，拿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，放到黑瞎子手里，“房租你从里面扣吧，密码——”
“呜——鸭梨——”黎簇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人抱住了。
“哭什么，我这不是还活着。”黎簇安慰的拍了拍苏万的肩膀。
他看向紧跟着进来的人，良久，吐出三个字，“对不起。”
杨好冷哼了一声，“知道对不起还不好好活着。”
“嗯。”黎簇点点头，“会好好活着的。”
“鸭梨～你们刚刚在说什么？”苏万好不容易止住哭泣，看了看站在床边的一群人，问道。
黎簇看了看黑瞎子，说道，“密码。”
“这个我知道。”苏万看了一眼黑瞎子手里的银行卡，顿时明白了。
“他的银行卡密码你怎么会知道？”王胖子活跃着气氛。
苏万看了看王胖子，又看了看吴邪，“不是吴邪生日就是我生日或者杨好生日，再不然就是六个5。对吧，鸭梨？”
“对。”
黑瞎子看了眼吴邪，你招惹的债，这都过多久了，还记得。
吴邪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，胖子也总是说，黎簇是他的债。他知道，逃避不是办法，总会面对的。
“我已经放下了。”黎簇看向吴邪的方向微微偏了偏头。
吴邪看向黎簇，少年下巴搁在抱着他的苏万的肩窝，他的脸色很白，坐在一旁的一身黑的黑瞎子，更是衬的人脆弱。
放下了吗？不知道为什么，当初让黎簇放下，现在黎簇真的放下了，他又有些说不出的难受。
“天快黑了，要不我们吃过饭再聊？”王胖子见吴邪不说话，插科打诨。
……
苏万坐在黎簇旁边，他盯着黎簇的筷子，突然开口，“鸭梨，这是几？”
苏万伸出三根手指在黎簇面前。
杨好也是盯着黎簇看。
黎簇将苏万的手推开，“幼稚。”
苏万拦下黎簇夹菜的手，“我是认真的。鸭梨，你告诉我，这是几？”
黎簇看向苏万，“三。”
苏万皱了皱眉，看向杨好。
杨好会意，拿出手机，说道，“唉，鸭梨，你先别吃，好不容易凑到一起，拍个照，留念一下。”
“看镜头啊，三，二，一。”
苏万将自己手机的灯光照在黎簇脸上，杨好录了个视频。
杨好看了一眼苏万，点了点头。
“鸭梨，你没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？”苏万往黎簇碗里夹了两筷子菜，犹豫着开口。
“吃饭。”黎簇知道，他们发现了。他们三个，可是好朋友，怎么可能发现不了。不过他还是不想说。
“鸭梨，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？”杨好伸手在黎簇面前晃了晃。黎簇可是他的好朋友，他和苏万早就察觉黎簇的不对劲。黎簇接杯子时，有些犹豫，夹菜时，只夹自己面前的几盘菜，还有刚刚的灯光……足以说明，黎簇的眼睛出了问题。
所有人看向黎簇，张起灵也不例外。
黎簇并没有回答。
他的沉默，更让苏万杨好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。
“鸭梨——”苏万看着安静吃饭的黎簇，轻轻叫了一声。
“对，是你们猜的那样。”
“多久了？”吴邪眉头已经皱起。
“不知道。”黎簇平静的陈述着，“已经过去了，不是吗？”
“……”空气充满了寂静。
黎簇就在那里，被他们推着向前，他站在风口浪尖，站在悬崖边上，只要一步走错，粉身碎骨。而他们在干什么？愧疚？迷茫？逃避？如果他们有一个人陪在黎簇身边，黎簇也不至于什么都自己瞒着。至少，他们会发现。可是，他们将他推了出去。
不是黎簇推开了他们，而是他们推开了黎簇。
“不用担心，习惯就好了。”黎簇补充道。
“鸭梨，明天你就跟我走，跟我去看眼睛。堂口交给我师父。你就放心吧。”苏万的语气很是坚决。
“好。”黎簇答应了。他知道，如果他不答应，苏万和杨好一定会把他打晕再带去医院的。
这顿饭，谁都没有再说话。
饭后，黎簇就去休息了。苏万定了他们三人的机票，也去睡了。
第二天，苏万杨好就带着黎簇上了飞机。
“……”苏万沉默的看着邻座的几人。
“我们是去看病，不是去旅游。”杨好嘲讽着开口。如果不是他们，鸭梨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，说不怪他们是假的。
“你们去看病，我们去旅游。”王胖子笑着接话。
“别生气，我也是他们计划的一环，我和黎簇同病相怜，去看他也是理所应当。”解雨臣直接让吴邪背黑锅。
“要跟就跟吧，不用管他们。”黎簇拉住苏万的衣角，轻飘飘的说道。
黎簇真的把他们当空气了，说完就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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